上文书说到,二人来到城门,忽被守城官兵大喝一声!杨继周心里暗自寻思,表面上可装得跟没事一样,随口便道:不是。岂料,那官兵说:不是,你们就可以进城了。
杨、宗二人进得城后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您要问,那官兵这不是搞笑吗?然也!您可知与他一起守城的是谁?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宋兵乙,他以后有个名字叫――周-星-星!!!你说他能不搞笑吗?
进城以后,天还未完全黑下来,两人决定先到处走走,再回客栈。
离城门不远左手边就是家药铺。人在江湖,谁不得买点药备着啊,你说要有个病有个灾,或者哪个伤着了碰着了,不都得用药嘛。所以二人就买了点以有个照应。
出了药铺往北走,遇到一位白发老者,正在那里慨叹:“要说那岳元帅实在是赤胆报国,又兼才大略,不过自古名将如美人,人间不许见白头,岳元帅也难逃此数。”见有佩剑之人来到近前,怕多生是非,忙打住道:“今天天气不错,嗯。”
杨继周见老人把自己和师姐当成官兵,也不说什么,转头向西南走去。
东南有家店外彩绸飘飘,一看就知道是家裁缝店。时值清明,凉意正浓,于是二人入内观瞧。这一看,嗬,这里面的东西可真是不少,可是怎奈两人囊中羞涩,仅够买一人之衣,于是二人只得摇头走出店来。
出了门往东走到头,再往北去就来到了一家武功店,二人知道无钱进去也无甚用处。随即继续向北行走。
在江边遇到一垂钓老翁,二人均感奇怪,于是上前搭话。
渔翁说道: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快哉快哉!
杨继周:可是这位大伯,现在是春天,这里是临安城呀。况且你在运河里能钓到鱼吗?
渔翁不耐烦道:去,去,别打扰我钓鱼。
“可是~~~”杨继周正欲再言,老翁一挥手,“你烦不烦啊,就不能让你有点幻想吗?这年头,今天要打仗,明天要讲和,谁知道皇上想啥,我们这样的百姓,还不是得过且过的好。”
杨继周听到这话,心情沉重,不再多言,向西走了。
途经小桥,发现有两名官兵把守,说此处暂时不让通过。于是继续向西。
又在西北角遇到一个神秘的汉子,说他随老家到秦桧府中时,发现家将中有几个面目丑恶,颇不像人类。但是见他说话吱吱唔唔,杨、宗二人也未将这些话当真。
沿路继续往西,遇到一座豪宅。
宗瑛道:“此地像是哪位大人的宅子,我们还是别过去了。”
杨继周好奇心强:“师姐莫要担心,我去看看就回。”
被门前士卒拦住:“这里是当朝秦太师的府邸,闲杂人等不得靠近!”
“哦,原来是秦桧老贼的窝,”杨继周心里暗想,“看我晚上不来收拾你!”
转了一圈之后,天色已完全暗下来,两人旅途劳顿,来到了城中心的客栈。
进门见到掌柜。掌柜笑面迎门:“欢迎来到悦来客栈,这可是百年老字号,大宋第一家!”
杨继周不仅眉头一皱,“怎么又叫悦来客栈?”
掌柜的见状忙解释:“客官问为何各处的客栈均叫悦来啊?其实并非连锁,只不过名字图个吉利。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嘛,服务还是第一位的哦。您说对吧?”
杨继周也不再理会他,转身看到一老者在不住的念叨:昔日有一怪人老对我说“酒里乾坤大,坛中日月长”二句,百思不得其解啊。
宗瑛略一沉思,对杨继周说:“酒里乾坤大,坛中日月长不?师弟,我们去看看那些酒坛吧。”
但是看过掌柜旁边的两堆酒坛,并无发现异状,宗瑛暗想:难道我猜得不对不成?
忽听杨继周悄声说:“师姐你看,西南角还有一堆酒坛,我们不妨过去瞧瞧。
待得二人走进一看,果然如宗瑛所言,只见酒坛中隐约刻着五个字:二十,打一字。
宗瑛面露喜色:二十~~~师弟,我们且去城里那口井看看。
您要问,这二十打一字跟那口井有什么关系?这要不说宗瑛机智敏捷,头脑灵活呢。您想想,两个“十”字交叉起来不就拼出个“井”字吗?
再说杨、宗二人来到城里西南角的那口井前,忽然发觉井旁有人。
那人冲着杨继周笑道:“这位兄弟可想发财?”“发财谁不想,这位兄台可否指点一二?”杨继周赶忙回答。那人又笑了:“这个容易,你先向前走五百步,左转;再向前走五百步,左转;再向前走五百步,左转;最后再向前走五百步。自有室外高人指点于你。
听到这里您又要问了,这不是白白寻人开心吗?您说的一点不假,此人正是江湖人称“室外高人”的白开心。为什么叫“室外高人”呢?您想啊,要在屋里寻开心,不早让他老婆给打出来啦。在家妻管严,在外寻开心,可不是“室外”的高人吗?
杨继周当然不傻:“五百步~~~五百步~~~五百步~~~又五百步,岂不又是你?”
白开心见他面露疑色,不满道:“小兄弟这你就不对了,你看我又没待在屋里,个子也说得过去,如何不能是室外高人?闲话不说了,井中自有宝物,你且去寻吧。”
二人在井中果然发现一双玄德履。
说到这儿您又要问了,这玄德履是何宝物啊?其实就是刘备织的草鞋,穿起来不磨脚就是万幸了。
二人心想,这算哪门子宝物啊?又往井内观瞧,果然发现井里密密麻麻刻着几行小字:请补完如下的九宫洛书,六七二,丙五乙,八甲四,然后自铁匠铺门口,自行甲步,右转前行乙步,左转前行丙步,自有宝物待君拾取。
说到这九宫洛书,里面可有学问了。相传这洛书是女娲刻在龟背上的。它的样子就如一只四脚撑开的乌龟。据说太帝住在九宫中央的紫宫,八卦神是住在四面八方的八个官,太乙神按任意的顺序巡行九宫,都可以作到其数为十五。
而这九宫就是就是由这洛书衍化而来的。九宫又称为九宫图,说白了就是一个数阵,在这个数阵里,任何方向(横排、竖排、斜排)的数字之和均为十五。
附:九宫图
六 七 二
一 五 九
八 三 四
那宗瑛是何等聪明,解决这点儿迷题对她来说简单是易如反掌。
两人随即来到铁匠铺门口,自行三步,右转前行九步,左转前行一步,来到一棵树下,二人定睛一看,这朽木之上竟然长着一棵灵芝。这灵芝素有“仙草”之誉,可以起死回生。
二人见果然有宝物,赶忙回去谢过白开心,然后准备回客栈歇息。
来到客栈,问过伙计,说房间在楼上左手边的头两间。两人迈步上楼,各自回屋休息。
忽然杨继周听到一阵琴声,心想:师姐又在弹琴了,不如过去看看。
来到宗瑛房中,杨继周连忙就问道:“师姐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?”
宗瑛笑道:“只是随手拨动琴弦,并不成曲。师弟方才必定又在门外偷听了。我这就为师弟弹奏一首曲子。“
杨继周制止说:“师姐不必了,我有件事,要请师姐帮忙。”
宗瑛又笑:“师弟何时变得如此谦虚?竟对我用了‘请’字。”
杨继周:“我想把今日在望湖楼中那少年所作的诗句记下,还请师姐誉写一份与我。”
宗瑛奇怪:“师弟今日怎么忽然喜欢起诗句来了?”
杨继周解释:“今日那少年留下的这四句诗句,与我先前所听诗词绝不相同,很是全我心意。于是便将它暗记下来。”
宗瑛:“唐人白居易曾曰:‘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。’这少年的诗歌便是见了身边之事,有感而发,故成佳作。”
杨继周:“我还以为但凡诗歌,都只是风花雪月。今日方知,原来这诗歌当中,也有这许多道理。”
宗瑛:“这些道理都是师父教过的。你却从来不听。”
杨继周:“当时我并不懂得,只道诗歌都是文人游戏罢了,只是这几日跟着师姐,才略通了点舞文弄墨的功夫。”
宗瑛:“这只是你自己有感而得,怎么把功劳算到我头上?”
杨继周:“既然这些功劳都是师姐的,那师姐便再教我一些诗歌的道理吧。”
宗瑛:“这些道理,师父讲来你尚且不听,我讲了又有何用,还需自己开窍。如今时辰方早,我便教你几首诗词如何?”
杨继周:“也好,师姐便挑几首合着如今天下之势,有感而发的诗词教我。”
宗瑛:“你却是故意给我出了难题,不过这样的诗词倒有一首,是岳元帅生前所作。”
于是,宗瑛便吟了一首岳元帅的《满江红》。
杨继周叹道:“果然是好词!可惜如此好词,只能成了绝唱。”
宗瑛:“岳家军将士,听了岳元帅唱这《满江红》,便士气高昂,一鼓作气,连胜了金兵数阵。”
杨继周:“莫说是前线将士,就连我听了,也顿觉心中火热。岳元帅作出如此词句来,难怪师父说他雄才大略,是百年难得的帅才。”
宗瑛:“如今俱归了尘土,实在令人黯然。”
杨继周:“师姐莫要伤心,待到大师兄举师北伐之时,我们便到他帐下,助他成功,收拾旧河山,一了岳元帅的心愿。”
宗瑛:“人各有志,你心中如何想的,我最清楚,哪里强求得来。照你的性子,哪能禁得住军营苦旅。若当真让你去大师兄帐下为将,不消三日,定斩你一个违犯军法之罪。”
杨继周:“师姐能不能再为我念几遍《满江红》?我好用心记下。”
宗瑛:“我倒不如教你把这《满江红》唱会了,词都是要配曲唱的,比念着更有气势。”
杨继周:“要教会我这五音不全之人,不要师姐多费心了。”
说罢,二人便弹唱起这《满江红》来,杨继周从来没有学得这般认真过。
正唱到兴头上,忽听掌柜在门外说道:“可是二位在这里唱《满江红》?”
杨继周赶忙过去看个究竟。原来这临安城自从岳元帅被 处死后,皇上便发了圣旨,凡岳飞同党,尽皆捉拿充军。如果唱这岳将军遗曲,被官家听到,是要坐牢的。
杨继周谢过掌柜。
掌柜说:“要是你们再唱,我们这家店恐怕是不能留你们了。”
杨继周答应掌柜不再唱这《满江红》。
回到宗瑛旁边,她奇怪:“他不过是临安一个客栈掌柜,竟也知道岳元帅的词句?”
杨继周恨恨道:“只是不能再唱,甚是可恶。”
宗瑛:“已是一更天光景,不如早些休息。”
待杨继周回到自己的房间,暗想:“这般夜色,睡觉岂不可惜。”
边想着,他就换好夜行衣,短衣襟,小打扮,准备夜探秦宅。
出门正撞到师姐,杨继周不禁吃了一惊:“都二更天了,师姐还不回房休息吗?”
宗瑛微微一笑:“我正是在此等你。”
杨继周更惊:“师姐如何知道我要外出?”
宗瑛:“我们自小一起长大,都这么多年了,你这点心思,我如何会不知?今日见你在秦府前魂不守舍的样子,就明白了七八分,知道你有意探府。刚才唱岳元帅的《满江红》,你更是坚定了夜探秦府之心。”
杨继周笑:“师姐果然是这世上最知我心思之人,我这一举一动,都逃不过师姐的眼睛。”
宗瑛:“如今你还想去秦府?”
杨继周咬牙:“我不单是去探府,若能逮着机会,便随手结果了秦桧奸臣。”
宗瑛:“秦府虎狼之地,高手众多,师弟此去太过凶险,我实在放心不下。”
杨继周:“师姐放心,小小秦府,又不是大内禁宫,有何可怕?”
宗瑛:“唉,你这脾气,我知道劝不动你。只是你此去须得答应我,一切小心。若无下手机会,还要早早回来,莫要鲁莽行事。”
杨继周:“我答应了师姐,此去必能全身而退,师姐不必担心,还请早早回房休息。”
宗瑛:“师弟这一去,我便悬着这颗心,哪里还睡得着,就在这里等候罢了。我这里有些药材,师弟带在身边,以防万一。”
这杨继周夜探秦府是吉是凶,究竟能否全身而退,能否手刃奸臣,咱们下回再说。